有人说,医院是每个人不愿去但又不得不去的地方,里面充满生死的思考、人性的考验、健康的反思,以及悲欢离合,这些想法用在ICU上面,特别合适。
ICU,中文翻译就是“重症监护病房”,围绕ICU,还有重症医学科。这是大型综合性医院的“门面”和实力展示。
ICU的雏形出现在战争年代,初衷是提高伤员救治成功率,1958年美国成立世界第一个现代化专业监护科室,标志着ICU正式登场亮相。我国1984年在北京协和医院成立首个ICU,逐渐辐射全国大中城市。ICU在2003年非典、2020年初新冠,都发挥了重要救治作用。
通俗理解,ICU就是医护人员与阎王抢患者生命,改患者“生死簿”的地方。有抢救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有资格让ICU救治的病人,都是符合ICU收治指征,命悬一线的患者。
ICU的特点,可概括为5条:
1、患者死亡率高,这是与其它科室相比特别明显的一点。虽然医护人员拼尽全力,不一定会力挽狂澜,有的患者没能救回来,国内ICU目前平均死亡率约20%—40%,有的超过50%。
但不能用病死率高去衡量一个ICU的救治水平不行,因为可能这个ICU收治的病人特别严重,抢救难度特别大。
2、医护配比高,这是ICU区别于普通病房的一点,也是ICU的硬性规定之一,通常每2个床1名医生,每床2—3名护理人员,专人专治专救专管最大限度落实。
3、设备先进程度高,ICU分综合ICU和专科ICU两类,每张病床配备多种救治设备,造价轻松达到数百万,是现代先进医学设备的大展示。
4、抢救配合度高,ICU里最常听到的是警报声,意味着一场抢救的冲锋立即开始,留给医护团队的时间可能以秒计算。所以医护之间的配合度、默契度很高,是普通科室比不了的。很多情况下,几个大抢救在ICU同时开展,繁忙异常。
5、收费特别高,这是最直观的体现,只要患者进入ICU,一般每天费用万元起步,时间越长耗费越高,患者在ICU住十天半个月,轻易掏空一个家庭存款的例子不少见。
但奇怪的是,患者家属要向医院缴纳不低的ICU费用,远比普通病房高,医院自己的核算却反映ICU长期亏损,这是怎么回事?钱到哪里去了?
一个合格的ICU,完全是金钱堆砌起来的,先进的病床、呼吸机、输液泵、监护仪、起搏器、血滤机、人工肺等一应俱全,而且病床或需负压、层流,费用高得吓人。平均起来折算到每个病床上,少的数百万元,多的达到千万元级别。
但医保和物价收费标准则是ICU收费的紧箍咒,即收费框定得死死的,典型例子是一个吸氧收费8元/小时,呼吸机8元/小时,它们大多是进口设备,每台二三十万美元,即使用到报废也收不回成本。
另外,ICU床位的人力费用相对较高,主要是专人专治专管专护,每个病床的医护人员支出很大,也拔高了ICU收治费用。
其实,真正的费用大头是药物、制剂和抢救人力的投入,紧急抢救的药物、制剂的使用、救护人员成本才是ICU费用的主力。
所以,即使医保把ICU大多数收费努力控制,但住ICU的费用仍是天价,这就出现一个困境:一边是医院投入大,但总觉得亏本;一边是患者和家属面对高额账单,觉得心痛不已。
那么,先进救治设备里,就没有相对收费较高的“显眼包”吗?当然是有的,但不是呼吸机、人工肺等人们熟知的天价设备。
呼吸机每天使用约需800—1000元左右,人工肺(ECMO)开机不低于6万元,每天费用在1000元左右,总的收费是可控的,且使用的患者不多。
真正“烧钱”的是血滤机,首次使用8000元左右,之后每天7000元左右,关键是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需要使用的患者比较多,成为推高ICU治疗费用的主力。
血滤机是针对重症患者急性肾损伤、肌酐升高和缺尿的情况,或出现严重的离子紊乱,无法实现血浆置换等情况开发的,相当于成为重症患者的“人工肾”、“人工肝”、“体液精确控制泵”,在维持生命体征上有重大作用,是ICU的“镇科之宝”。
有的患者家属认为,既然患者进入ICU抢救,生命垂危,家里花了这么多钱,进去看一眼总可以吧?其实ICU是轻易不能探视的。
确需探视,有人数限制,只可1人;有时间限制,单次探视时间有要求,不能长,而且次数不多;有洁净度要求,需换上专门的衣帽和鞋子。
在ICU里,病人大多数情况下手脚是要固定的,防止他们无意识扯掉身上众多的插管。由于生命体征极不稳定,家人的探视有可能加速病情恶化,而且需要根据患者体征不同调整治疗方案,家属不明白情况下可能会添乱。还有一条,ICU其实不卫生,有大量抢救不明液体或病菌,也不宜频繁进入。
换句话说,如果医生叫病人家属探视,可能是坏消息,有可能要做最后的告别了;没叫家属探视,说明情况还可以。
不过,与其纠结于是否能探视,痛心于要花很多钱,不如认真思考:身心健康的意义和价值,对ICU医护团队的信任,这些才是确保治疗顺利进行,或远离医院ICU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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