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磊:目前金融体系所遭遇的问题,我们仍有足够的工具加以解决(国内金融体系存在的问题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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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过去看到所有失败企业都值得救?是不是所有陷入困境的金融机构都值得用公共资金给予扶持?追根溯源都是在做权衡,实现目标都要付出相应成本,决定救助就一定会投入资金,这可能会干扰通胀目标的实现。就目前金融体系所遭遇的问题本身而言,我们仍然有足够的工具,靠金融体系的协调性加以解决。

——陆 磊 国家外汇管理局副局长

陆磊:目前金融体系所遭遇的问题,我们仍有足够的工具加以解决(国内金融体系存在的问题有哪些)

以下为陆磊在3月29日举办的2023博鳌亚洲论坛年会上的发言实录

陆磊:

这个环节叫钢丝上的舞蹈,我觉得非常具有艺术性和专业性,也很贴切。任何一个国家的央行总是要在经济增长和通货膨胀之间做选择,中央银行要看菲利普斯曲线,从而寻找最契合经济体的合宜的增长水平和合宜的通胀水平,增长反面可能是失业率。

第二个关键词,滞胀。从钢丝上的舞蹈平衡角度,我们通常要考虑经济增长和通货膨胀之间的权衡,但最近一段时间,硅谷银行和瑞信事件都引起了金融市场的波动,有人认为是流动性问题,以瑞信为例,它爆出来两单的损失共70亿美元,一个是在对冲基金,一个是在供应链金融,问题的关键在于,为什么在2022年它的存款会下降了2500亿美元。

我们通常认为是商业性金融机构的资产端出问题了,事实上,它的负债端可能也存在问题,同样是硅谷银行,在过去几年当中表现非常好,还被评为全美最佳银行之一,但是为什么过去一段时间它的资产端和负债端都出现了问题,特别是存款也出现了明显的收缩,这就说明,金融体系要考虑适度的政策安排,要权衡金融稳定性和经济稳定性,这是硅谷银行和瑞信事件给我们的启示。

大家会说,是不是因为SVB的资产不合适?可以看到,它的负债项下1700亿美元,资产项下1200亿美元,都是高等级的债券,流动性非常强,每天都可以变现,但为什么还会出现此类问题?我觉得,中央银行货币当局抛出的问题是层出不穷的,无论是在经济领域还是金融领域总是会面临新的课题,需要给出新的解法。

2008年以来,中央央行提出了双支柱理念,既要货币政策又要宏观审慎,但这两者是不是能够同时保证经济稳定性和金融稳定性,这是我们试图去解决的事情。同时,全球的新变化包括由此所形成的风险溢价的改变,跨境资本流动的改变,以及主要货币的汇率改变也都值得我们思考。我们仍然处在一个波动性的金融世界当中,必须思考下一步如何把相关政策做得更好。

主持人:

陆局长在价格稳定、金融稳定和经济增长之间给出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我想再追问一下,当下,中国央行、美联储和欧央行三者最关注什么?

陆磊:

流动性。我观察了美联储和欧央行的相关举措,发现在当下的高数据流动时代,他们的做法是试图寻找最好的、最适合当前的自然增长率指标,由此产生的问题是,在这样一个高频波动的世界当中,每天甚至每分钟数据都在发生变化,所以,是不是还应该按照20个BP或50个BP的方式去加息,值得全球中央银行研究者和政策实践者共同思考。换句话说,我们面临的是一个连续分布的世界,所有的点都是连续的,但我们却在用离散的技术手段来应对它,这种做法是否合适,是货币经济领域及学界应该共同思考的问题。

之所以说流动性,是因为流动性是连续的,在银行的政策工具箱当中有一个重要方法就是公开操作,特点是根据当下整个金融体系以及各个主要组成部分所面临的流动性进行调节,以保证经济顺畅运行。但绝不是中央银行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它只是解决了经济稳定当中货币应该做什么,以及金融稳定当中货币应该做什么的问题,对属于央行工具箱范围内的,可能我们可以实现部分优化来解决相关的问题。

陆磊:

现在的情况跟2008年有很大的变化,但中央银行的政策是与时俱进的,中央银行所处的范围以及相应的政策工具可能也会有所变化。刚才也在争论,是通胀优先还是金融稳定优先,即便我们没有结论,但都说明了货币当局也在观察这方面的情形,究竟是灾难性的还是短暂的小冲击。作为中央银行的一分子,我认为所有被我们预见到的涉及到金融体系的问题总有办法得以解决,往往很多问题得不到解决,是因为没有提前预见。

再补充一点,有一些问题,包括市场出清本身,可能并不应该通过中央银行的基础货币发行加以解决,比如之所以出现滞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经济到了该出现价格偏高,同时经济增长偏低的时刻。但为什么现在面临的问题值得我们思考,是因为在过去一段时间,特别像硅谷银行事件,没有被及时预见到。硅谷银行的客户中有很多创业型中小企业,他们主要通过投资的成功来获得更高回报,但是过去一段时间,尤其是疫情期间流动性非常充沛,资金成本降低,自然而然它的预期回报水平就会降低,在这种情况下,就有可能偏离创新本意,即通过技术进步成长,而不是简单地用流动性过剩掩盖自己的裸泳,当水退以后,它原本的状态就会体现出来。

是不是所有失败的企业都值得救,这永远是中央银行包括政策当局应该考虑的问题,尤其是不是所有陷入困境的金融机构也都值得用公共资金去给予相关的扶持,也是我们在2008年时候考虑雷曼兄弟、ARG的时候思考过的问题,这一次也是如此。朱民说,移动互联时代,信息的传递更加便捷快速,风险的传递也更加便捷迅速。我并不反对这种论断,但追根溯源我们都是在做权衡,问题是我们在做权衡的时候是否考虑到了最主要的目标。实现目标是要付出相应的成本,比如一旦决定救助,就需要相关资金的投入,这可能会干扰通胀目标的实现。

可以看到,过去一段时间由于出现了金融市场的扰动,全球央行加息的步伐放缓,这也是在权衡。但就目前金融体系所遭遇的问题本身而言,我依然认为还有足够的工具,还有足够的能力依靠金融体系的协调性加以解决,至于风险是不是被夸大,尤其像道德风险,都是过去几十年我们在不断分析的问题。

刚才提到,中央银行在面对这些诸多目标的平衡当中,最主要关注的应当是流动性,如果发现流动性耗竭,可能会导致整个经济陷入困境,银行等金融机构也会因此受损,这时就应该给予相关的支持。但是反过来,如果只是单纯为了面上更好看,而使得市场无法出清,这个时候就要非常的谨慎和小心,这其中度的把握主要取决于信心,取决于决心。信心是指我们在决策时是否掌握了充分的信息,决心是指不能凭我们的本能和经验做出相关的决断。

事后看,总会有人批评中央银行,也总会有人批评相关的宏观政策,一个完美的东西可能只有在GPT4.0甚至更高时代实现,它追求的是完美,但是人类社会有一个特点就是永远在犯或大或小的错误,正因为这一点,人工智能无法替代人类。反过来说,我觉得只要通胀膨胀和失业率在合理范围内,金融体系整体非常好,具体机构可以不好,但不至于影响系统性稳定,这就是一个很不错的状态。

主持人:

主持人:我有两个非常难的问题,第一,未来五年是否会出现滞胀,第二个问题,未来将会是高通胀率的环境还是低利率的环境?

陆磊:

对于未来的滞胀可能性我认为是极小概率,究其原因,世界上高增长和低通胀组合的情况一定是技术进步加上经济交融以及交易成本极低的情况,未来这种情况是可能发生的,但概率极小,我是有信心的,跟政策无关,长期来看是这样的。第二,高利率还是低利率,从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与一年期或两期的倒挂来看,未来的利率水平我个人认为长期利率比短期利率要略低一些,也就是说它很可能在长期属于低利率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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