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刘喜梅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才开始讲她的故事。
她说:“已经过去的事,我本来真不想提。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
我跟我前夫是大学同学,我们本来挺好的,大学毕业后我们就一起开了饭店。我家都是做餐饮的,对这行从小熟悉。
我们结婚后有了个儿子,以后我就基本在家带孩子。饭店的事都是我遥控指挥,他具体招呼。
我那时候一直觉得我很幸福,但是28岁那年,我发现我是个傻子。
孩子其实不是我一个人带,家里有保姆,两边父母也都抢着带。有一天,我出去做美容,回来时想找个朋友聚聚,就去了东城。
结果我就在那个我很少去的地方,看到了我前夫。
他当时与一个女孩坐在咖啡馆里,而且还坐在窗户边。我一看到就有点被电击的感觉,但我怕判断错误,就坐在车里观察。那时候我们那边停车没那么严格。
然后,我看到他们两个面对面坐着,非常亲密,女孩在握着我前夫的手,我前夫有时候会伸手摸她的脸。
那一幕让我严重受伤,我跳下车跑了进去。我们吵了起来。但不是跟我前夫吵,是跟那个女孩吵。我前夫当时很慌乱,一句话不说,那个女孩直接冲了上来。
她很年轻,很漂亮,很有战斗力。我其实并不在乎她,我有把握瞬间把她放倒,因为我练过柔道。可是我没动手,我只是哀伤。
我就是最愤怒的时候也没有动手的意思,我本来也认为那孩子太小,这是男人的问题。一个经历过婚姻的男人,其实远比一个小女孩懂得多。我男人如果在乎我,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
但我当时还是跟那个女孩互相说了些难听的话,直到她喊:‘他爱的是我,你不配做他的妻子!’
那一刻我明白了,这是我前夫告诉她的。我马上想到,我父母和我的大学,从来没教育我在咖啡馆里为一个垃圾,跟一个无知的少女争吵,就像泼妇、怨妇一样。于是我就退出了。
我告诉那个女孩:‘对,很对,你说的对,他是你的。’
我说完就离开了,那个女孩彻底愣住了。她的心智理解不了这样的反应。
我走的时候很哀伤,也很高傲,我回来后就起草了离婚协议。
我前夫后悔了,确实后悔,他一再哀求,求我不要离婚,但我不为所动。
我说:‘我很感谢你,让我不会在你身上浪费生命。我也很感谢我那天去了东城,感谢老天爷让我发现,感谢那个女孩给了我提醒,让我不至于到三十八、四十八才面临婚姻危机。’
我前夫哭了,但我笑了。我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把房子卖了,把酒店留给了他,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
房子本来就是我买的,酒店是让他有个活路。
但他不善经营,没几年就做不下去。店里有些老员工听说我来了这里,也跟着来了。人家来了,我当然不能拒绝,何况我还用着顺手。
但这真不是我拆台,他是因为别的方面经营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们还想问他现在怎么样,我要说还行。我借了钱给他,他搞了个小工厂,他在专业方面还是可以的。”
常欣欣问:“他结婚了?”
刘喜梅说:“跟我一样,还在单着。”
庄月月说:“啊呀,你们是不是还想复婚?”
刘喜梅说:“那不可能,要复婚我当时就不会离。他告诉我说他在自我惩罚,我说你太好笑了,不结婚就是自我惩罚吗?再说你结不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兰朵说:“那你为什么不再婚?”
刘喜梅说:“对婚姻有点失望了,我觉得有个儿子陪着已经挺好,不是非再婚不可。”
常欣欣说:“这就完了?”
刘喜梅说:“你还想怎样?”
常欣欣说:“太理智了吧?”
庄月月说:“不只是理智,还给他钱,简直敌我不分。”
刘喜梅说:“钱是要还的,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他过不好,孩子会难过。理智点不好吗?非要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两败俱伤才好?闹完了又怎么样?闹完了再离就好?都互相伤害,伤痕累累,没了尊严,那才满意?”
陈放说:“是啊!难道要像我一样?大姐这是优雅、尊严地离开。”
庄月月想了想说:“我做不到。伤害就伤害,反正已经伤害。不能光我受伤害。”
常欣欣说:“我也做不到。我得跟他同归于尽。”
李兰朵说:“我不知道,我觉得你们都对,也都不对。我们家现在风平浪静,不好不坏,我觉得这样挺好。我最怕的是坐过山车。其实吧,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也是一种报复。有句话说,永远不要让你的左手知道右手在做什么,然后渣男就会很狼狈,很失措,很蒙圈。完全失去主动,没法接招。哈哈,你对他不好奇,他就会对你好奇,你对他不在乎,他就会对你在乎。走自己的路,让他难受去吧。”
庄月月说:“别只说现在。谁知道什么时候火山爆发,地动山摇!”
李兰朵说:“那就等风云突变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多吃块羊排不好吗?我不杞人忧天,也不预设理论。我从小就知道理论是理论,执行是执行。”
庄月月说:“哟哟哟,谁能跟你比,你从小就是神童。”
李兰朵说:“还真是神童。二三岁时有大人问我,你长大想嫁给谁?我说我嫁给孙悟空。”
哈哈哈,大家又大笑一场。
笑完了,常欣欣说:“我不信大姐这么理智,顾小青离婚的时候不也云淡风轻?但她拿着离婚证出来时,哭了。”
几个女人赶紧问:“对啊,那天你陪她去的,说说什么情况?”
刘喜梅说:“选择离婚不代表不痛,哭不代表后悔。主要是不想浪费时间精力。让渣男受到惩罚的最好方式,是转身离开,奔向自己的幸福,而不是用他的过错来惩罚自己。过度报复的结果,只会把你永远留在那里。”
常欣欣叹息了一声:“你俩真是穿一条裤子。”
庄月月说:“不,这叫非人类。”
6
顾小青跟刘云是相亲结婚的,一开始两个人都是上班族,收入不高。
六姐妹结拜后,刘喜梅说:“这样什么时候才能买上房子啊?李兰朵,他们两个是学建筑的,你带带,起步的钱我来出。我这里也认识不少人,可以拉拉关系。”
李兰朵说:“行啊,你老人家发话了,肯定要带一带。市场这么大,我们刚好联手壮大。”
于是顾小青就开始跟着做建材生意。她有李兰朵和刘喜梅帮忙,很快就做了起来。很多行业最难的其实是没人带你入门。
顾小青当时有个大学时代的闺蜜,也工作不好,就来投奔顾小青,顾小青二话没说,就收留了。
顾小青的闺蜜是个花瓶,什么不会,也出不了力,顾小青让她负责招待客户,给了她很高的工资。最初阶段怕她租房子压力大,还留在家里管吃管住管喝。
庄月月当时曾经提醒顾小青:“小青,你要注意你那闺蜜,这个女人必须是潘金莲。”
顾小青说:“瞎说!我们相处那么多年,我了解她。”
庄月月说:“你的心太大了!你不听我的,就等着哭吧。”
结果几年后,顾小青果然就发现不对劲了。
具体哪里不对,顾小青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刘江和闺蜜有些暧昧气味。她有时候还怀疑自己疑神疑鬼,是受了庄月月影响。
但真正发现问题的不是庄月月,而是常欣欣。
常欣欣做化妆品生意,满世界交友,有一天,有家旅馆的老板娘问她:“你跟顾小青是不是关系挺好?”
常欣欣说:“必须的啊。”
老板娘说:“那你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她男人和她公司里一个女的,好几次在我这里开房。”
常欣欣大吃一惊:“不能吧?你认识刘江?那女的长什么样?”
老板娘说:“我不认识,但我这里有人知道他。那女的据说是顾小青公司的客户经理。人家说,这事也就顾小青不知道。”
常欣欣一听急了,有笔生意也推了,一转身就去了刘喜梅那里,一路上还给庄月月、李兰朵、陈放打了电话,说有急事。
庄月月来了听完报告,两手一摊说:“你看吧,我就说那是个潘金莲!顾小青不听我的。”
刘喜梅说:“别嚷嚷,查清楚再说。查清了也得想好是不是该告诉顾小青,该怎么告诉顾小青。”
庄月月很生气:“查清了不说,那还是姐妹吗?就让她一直蒙在鼓里?”
刘喜梅说:“也是。不然她可能浪费好多年。我其实是怕她太文气,受不了。”
庄月月说:“你就心疼她。你要怕她没法办,我来处理。”
陈放说:“你怎么处理?”
庄月月说:“让常欣欣的朋友提供情报,我们一起去捉奸。捉到了,你们在旁边扯住西门庆,我上去抽他耳光,打到他一个牙不剩。然后让潘金莲卷铺盖滚蛋。游街示众就算了。”
李兰朵说:“扯!你知道顾小青愿不愿意吗?”
庄月月说:“她难道会愿意刘云跟潘金莲一起,假装不知道?”
于是她们那天吵来吵去,什么结果没有。
7
刘云出轨的事,常欣欣倒是很快查清了,还让人暗地里拍了照。但是她们几个最后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五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刘喜梅说:“算了,我先跟顾小青谈谈吧。试探一下,看看她什么反应。”
可是刘喜梅那天跟顾小青坐到一起,刚露点苗头,顾小青就说:“姐,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吃饭吃饭,我能处理好。”
她就跟没事人一样。
于是过了一段时间,顾小青毫无动静,常欣欣再问,庄月月就说:“别再问我,我不管了,顾小青没事,你瞎操什么心?我快气出心脏病了。”
常欣欣说:“她是不是不信啊?那我把照片偷偷寄给她得了。我也受不了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庄月月叫起来:“别问我!我不知道!”
然而,再过几天,顾小青就递过话来了:“姐妹们,我要离婚了,今天去大姐的店里等我。让常欣欣陪我去民政局。”
顾小青叫常欣欣去,是因为她最喜欢常欣欣的性格。所以常欣欣就有幸看到顾小青最真实的一面。
那天,顾小青把她与刘江的离婚依旧进行得云淡风轻,但是刘江在民政局门口跟她说“再见”的时候,她却冷冷地说了句“不必再见”。
等她在常欣欣的车上坐稳,居然还有一串泪珠衔尾滑落,就仿佛这种事需要用若干个句号才能完结。
常欣欣当时看到,赶紧抽了几张纸巾递过来,一面说:“嚯!泄底了吧?我还以为你真是铁人。”
可是顾小青说:“我选择离婚,不代表我没有留恋,我不纠缠,不代表不痛,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把自己也变成垃圾。你一个渣女懂个屁啊!”
于是常欣欣立马打火挂挡,一脚油门飞了出去:“得!渣男还在看着呢,你要哀悼回家哀悼去!”
但是顾小青那天到了刘喜梅那里,已恢复正常,她还是什么没说。大家还是跟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吃完了饭,各自散去。
顾小青第一个离开,常欣欣曾经看着她的车说:“这里果然没一个正常动物。”
而庄月月、李兰朵、陈放一句话没说,互相看一眼,立刻挤进一辆车里,也绝尘而去。
可是接下来,刘云在小镇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顾小青离婚后开了新的公司,刘云公司的客户不久后就拒绝跟刘云继续来往,就连供货商也不是一再催款,就是必须现款提货。价格有时候还可能特别不靠谱。
客户大多仍旧去了顾小青那里,刘云没脸去问。但这事其实并不都是顾小青的操作,至少刻意的那部分不是。
这个小镇位于中国最早开放的地区,地理位置相当重要,其实早已不是镇的规模,一般的县市都远远不能相比。李兰朵家族虽然不是当地人,但是最早来到这里发展的家族,关系早已盘根错节。他们家是当地最大的建材供货商。
李兰朵要想让谁发展不下去,你就发展不了。李兰朵如果想低价打垮谁,那谁就非垮不可。她家的人即便只放出话去,表示跟某个同行不大对付,供应商和建筑商也会考虑一下。
谁会愿意得罪最大的销货渠道,最铁的合作伙伴,最有能力帮助建立当地关系的人呢?何况刘云的公司体量太小,根本顶不住几招。
所以刘云很快就做不下去。
可是这背后还有庄月月和陈放两个当地人在捣乱。她们两个闲着没事就往刘云的公司跑,表面上跟刘云和和气气,总是说你毕竟是前妹夫,我们得经常过来看看,但其实是来做广告的。
也就是把刘云的事到处广而告之。在刘云的员工面前说,在刘云的客户面前也说,见了谁都说。非弄得刘云心烦意乱、鸡飞狗跳不可。
刘云有一次想恼,庄月月说:“你可别恼,不然我真的扇你。你做了就得承担后果,这是你应得的后果之一。我是看在小青的面子上,才没做出格的事。我们家的人随便都能拉来两大卡车,而且还保证不犯法。”
陈放也说:“要是没有顾小青,你算个屁啊!你这些事都是刘喜梅和李兰朵为顾小青张罗的,你跟顾小青离婚了,凭什么还要利用她的资源?你都背叛顾小青了,为什么还赖着这些东西?你要是要脸,就该一切背叛,自己去井冈山打天下去。”
庄月月拍掌称赞:“陈放,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口才。说得好!刘云,我们是真不怕你闹,我们巴不得你闹,反正我们两个有的是空,我们也没犯法,警察也得允许我们教育坏人。你也可以不让我们进门,我们在门口说更好。”
刘云彻底没招。
但是庄月月和陈放后面还找到一个同乡,把刘云公司旁边的房子租下了。
房子空着,就为在门口支把大伞,弄一帮人打麻将。打麻将是副业,搞“反动”宣传才是主业。
人家态度和蔼可亲,一个脏字没有,但弄得刘云的事没人不知道。
这再加上庄月月还提供茶水饮料,有些人没事就过来跟着起哄。
刘云最后到底报了警。但警察来了,庄月月说,我们在自己门口打麻将,没有侵占别人的地方,也不玩钱。我们只是坐着聊天,说些闲话,没犯法。我们说的事不是瞎编,不是诽谤,都是事实,不信可以对质,也可以找来人证物证。
警察说,你们这样不好。
庄月月说,这怎么不好了?难道忘恩负义道德沦丧出轨妻子的闺蜜好?
警察忍不住笑了,说你们还是收了吧,这有意思吗?人家正主都没你们在乎。
警察看来是做了功课,庄月月说,我们也不是为她出头啊!我们就是闲聊。收不收看情况吧,您喝茶。
警察说,看什么情况?
庄月月说,看什么时候说够了。
警察很无奈,说你别让我难办。
庄月月说,你有什么难办?我犯法了你把我抓起来,我没犯法就是刘云谎报案情,浪费警力。你应该去批评教育他才对。
警察最后只好说,你这里人太多,有影响,麻将桌不要摆外面了。也不要制造噪音,影响正常秩序。
庄月月说行,马上搬。但她第二天还是又搬出来了,刘云也没再打电话报警。
接下来,顾小青听说,打电话来问:“你们要干嘛啊?”
庄月月说:“没干嘛,你姐有的是钱,找个地方玩玩。你跟刘云没关系了,他的事你管不着。”
顾小青又打电话给刘喜梅,可是刘喜梅也说:“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她们两个又不听我的。”
结果庄月月和陈放直到刘云关门大吉,这才偃旗息鼓。她们走的时候告诉同乡,房子你挂牌出租吧,没租出去之前,房租还算我的。
那真是财大气粗。
8
刘喜梅她们那天聚会,是为顾小青庆祝离婚三周年,但顾小青没时间来。
她们提到顾小青的时候,庄月月哈哈大笑:“刘云后面还真跟潘金莲结婚了,但不到一年又离了。做建材生意没资金不行,没关系也不行,他离开这里,又打工去了。听说还是在一家建材公司,居然做到了销售经理。顾小青为中国建材事业培养了一个人才。”
常欣欣说:“这一次的最好报复,是让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但是顾小青到底是怎么发现刘云的事的?她怎么就悄无声息地离婚了?”
李兰朵和刘喜梅听了后就笑。
庄月月和陈放马上说:“哦!原来你们两个都知道啊!顾小青这个没良心的,就瞒着我们。我们得找她赔钱。”
刘喜梅说:“得了吧,谁赔谁钱还不一定呢。你们两家的新房子是不是她派人装修的?她赔了多少料钱?”
庄月月说:“精神赔偿费没给,情感伤害费没给。”
李兰朵说:“行了,这次我来说。不准说是我说的。”
常欣欣、庄月月、陈放立刻发誓:“保证说是大姐说的!”
李兰朵说:“你们以为顾小青傻,她其实精着呢。一感觉不对,就注意上了。
她有一天说要跟我出去玩几天,但其实哪里都没去,当晚就回家了。
顾小青回家后,看到刘云不在家,就开着车去了潘金莲家。
她到了楼下,立刻看到刘云的车停在那里。
那已经是大半夜,顾小青就那样在楼下坐到凌晨三点。
然后,你们猜她做什么了?”
“她做什么了?”常欣欣、庄月月、陈放很好奇。
李兰朵说:“她包里有刘云那辆车的备用钥匙,她掏出来打开刘云的车,开回家了。”
陈放有点懵:“这什么意思?”
常欣欣说:“这都不懂,这叫贼赃。”
庄月月说:“别打岔!”
李兰朵说:“顾小青回到家就睡了,据说还睡得挺香,刘云回来都没听到。
顾小青醒来,仍旧给刘云做了早餐。餐桌上,刘云很尴尬,一直沉默。
吃完饭,刘云第一次主动洗碗,还提出要带顾小青去买衣服,顾小青笑了笑说,谢谢,不用了。
刘云临走的时候,想过去抱一下顾小青,顾小青转身去了卧室。
接下来的几天,顾小青什么话没说,什么事没提,就像事情过去了。
后来我听说,刘云当时以为顾小青打算压下这件事,她开他的车回来,只是给他个警告。
他甚至夸耀说,顾小青离不开他,他只要以后小心点就行。
但是顾小青那时候已经在悄悄开办新的公司,把婚前财产做了公证,把公司部分资金以新业务的名义,抽到新公司去了。
公司的法人是顾小青,财务和业务其实主要是她在管理,刘云之前一直被顾小青宠着,主要负责公司应酬,顾小青其实怎么做都不费劲。
顾小青这些事都是我和大姐陪她办的,等事情差不多了,顾小青就开始准备离婚。
她不吵不闹,用的是她自己的办法。挺狠,也挺克制。
那天下大雨,刘云开车回到小别墅,开了院门进去,发现他的衣服、电脑和其他物品都扔在院子里,都在雨里泡着。
刘云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再去开房门,发现门锁换了。
他然后就收到顾小青的微信:‘你可以走了,别弄得不好看。我这里什么证据都有。我留给你的已经够多,别争。公司给你,旧业务归你,未收款和未付款都归你,还有部分流动资金,祝你生意兴隆。下周一去民政局,不要说没用的,除了离婚那天,不要再见面了。你要不去,我就起诉离婚,到时候别怕难堪。’”
“哇!”陈放惊叹:“顾小青好厉害!她为什么会这么安静?你们的控制力为什么都比我强?”
常欣欣说:“好像是挺狠的样子。”
庄月月说:“这家伙有点可怕,我还能不能跟她做朋友?”
刘喜梅说:“为什么不能?她当时是被逼上了战场,你又不是她的敌人。她对敌人也不够狠,跟我一样。”
李兰朵说:“她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她只是及时止损,拿回应该属于她的那份。她没那么狠,只是不想一起比烂,弄得毫无尊严。她也没那么决绝。她不见刘云,是对自己决绝,因为她一开始那几天,发现她一见到刘云就乱。”
刘喜梅说:“嗯,你们不知道她在我这哭了多少回,哭成什么样子。她要真那么云淡风轻,就不会跟刘云说什么不必再见。”
常欣欣说:“所以这样大概最难。”
庄月月说:“她居然不去质问潘金莲?”
李兰朵说:“质问了又能怎么样?就像咱们大姐,当时也不问丈夫为何出轨,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跟那个小丫头走到了一起。问了又能怎样?能找回,还是能平衡?”
庄月月骂了句粗话:“靠!要是我这样做,肯定会憋出内伤,吐血而死。对的不一定是我要做的,我要先痛快了再说。”
陈放忽然说:“你是命好。我现在觉得,活得好就是最好的报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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