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爱的文学普通话三分钟(普通话60篇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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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韩超

一句话,勾起诸多往事和思绪。似乎有一大堆理由可说,终于捋成这一套一套的,如同俄罗斯的“套娃”。

少时家贫,除过小学课本,几乎找不一件能够阅读的字书。于是,把奶奶夹鞋样的册子翻了又翻,费力辨认毛边纸八行笺上那些蚯蚓一样毛笔墨写的字迹,后来才知道那是早年间大祖父或者三祖父行商时的账册,无意中成了我幼年阅读的启蒙读物。

我的祖父没读过几天书,他是一个做农活、务庄稼的好手,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伏低伏小做人。祖父枕边放着一册没有了封面和头尾的民国时期印刷的《三字经》,里面有“孔融让梨”“高祖斩白蛇”那样的连环画插图,我常常拿过来翻看。某个夜晚,依稀听见祖父轻声诵读“子不教,父子过;教不严,师之惰”。祖父原来是识得些文字的呀!

父亲初小毕业,或许有机会撇开犁把子出门谋一口“轻松饭”,因为家境微寒终于未能出去。父亲一生与文字亲近,他的很多知识积累和道德养成,皆来自于秦腔戏曲的高台教化。记得他曾经很“奢侈”地买过诸如《杀四门》等戏本子,也曾经在我家磨窑墙壁上用毛笔工楷书写过秦腔《辕门斩子》的一大段唱词。如今年逾古稀,父亲依然每日坚持写字,把诸葛亮的《前后出师表》、李密的《陈情表》、韩愈的《祭十二郎文》抄写过数百遍,完全可以倒背如流。

整个少年时代,同学之间传阅的连环画册满足了我强烈的阅读愿望,经常点灯熬油地翻阅,人生第一次感受到阅读的快乐。我接触的第一本真正的文学著作,是初中时向同学借的《高山下的花环》,读了几遍,哭了几遍,至今依稀记得一个主人公名字“靳开来”。也是因为这本书,让我喜欢并追读了许多李存葆先生的作品。

每年暑假,我都去卖西瓜、甜瓜。每日鸡叫时出门,步行拉“架子车”走五十多里路,去油田单位所在的地方卖瓜,晚上摸黑再走五十多里路回家,一天的收入不过二三十元。一次,终于按捺不住书籍的诱惑,私自做主花三元九角钱,买下一本年度《全国短篇小说选》。害怕父亲责怪,一直藏着,到底还是被父亲看到了,父亲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从父亲的眼光中,我读到了很复杂的内容。如今藏书满架,但那本书一直珍藏着。

中学毕业,同学们纷纷买来《毕业留言册》,相互贴赠照片、题写留言。可我一直梦寐着书店里新到的路遥先生的《平凡的世界》,刚刚获得茅盾文学奖,广播里每天中午都在连播。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在教室里贴出一纸《募捐书》,请求同学帮助,等筹集到一大把毛票零钱,够二十一元四角后,立马跑到书店买回那套煌煌巨著,诚意邀请老师和同学在书的扉页留下签名。几十年过去,那套书成了我人生路上永远咀嚼不尽的“干粮”。

第一次发表文章,是在《陇东报》,写的是跟着高中语文老师采访一位乡村农艺师的见闻,算纪实散文。报纸辗转了很长时间才到了我手里,当时的激动,简直无法用语言言说。后来陆续在一些报刊上发表了许多“豆腐块”,过一段时间即可以领到一张三元、五元的稿费单,可以买一份学校大食堂的“老三片”解解馋,也可以积攒起来买一双白胶鞋显摆显摆,可谓“名利兼得”。

参加工作后,虽然微薄,倒也有了一些收入,每月除过吃饭,都会挤出一些钱来买书,而且胃口越来越大,由单本书籍开始向套装著作扩展。甚至某一个周末,一咬牙豪横了一把,斥资四百多元,购入《王国维全集》《昭明文选》《古今谭概》,煌煌二十多册。大概从那时起,就染上了很重的购书瘾,至今无法治愈。多年来,数千册书籍跟着我辗转漂泊,染尽风霜,俨然生命的陪伴。母亲在世时,每每叹息说:“你一辈子看着书里的那些苦情事儿,心里能不苦吗?”

百无一用是书生。工作半辈子,靠读书作文度日,自然换不来几多黄白之物,看着父母垂垂老矣,终于咬牙东凑西借,修了一处小院,把父母从祖爷爷辈就住着的老窑洞里搬出来,稍微弥补一下做儿子的亏欠。腾出一间斗室,辟作书房,四面墙做了顶天立地的书架,终于安顿下跟我漂泊半生的数千册书籍,营造出一个心灵栖息之地。逢年过节,亲戚来了,看着满架书籍,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些书你全读过吗?”怎么回答呢?我只能一笑了之。

其实,我还是真读书的。刘义庆的《世说新语》里说:“昔时仓颉造字,天雨粟。鬼闻而哭。”初读权作“志怪”看,再读似有所思,三读方得开悟:盖文字者,天地之隐喻、文明之密码也。上古时期,结绳记事,及至龟甲刻文、筮卜属辞,那已是很多年以后的事,至于被发现、被读懂更是数千年以后的事了。仓颉是否真有其人,不可考,但文字出现这件事,本身就是开混蒙、肇曙光,惊天地、泣鬼神的一件大事,自然彪炳史册。

有一年去陕西韩城黄河边的一个古村落行走,看见青砖碧瓦、高墙大院的老宅子,家家门前都有一座青砖砌垒的火炉,火口上方赫然刻着四个字:“敬惜字纸”。起初不大明白作何解,稍作思忖,蓦然震惊:原来,过去的人家,大抵粗通些文墨,都有着一份深厚的文化情怀和深沉的文字敬畏,他们不会让写着或印着文字的片纸寸页随意践踏于脚下、沦落于污秽,就用最原始的方式,虔诚焚化,还古老文字于天地缥缈。可惜,如今很少有人还保有这份情怀和敬畏了!

看过一份资料:1932年日本人发动“一二八事变”,进犯上海淞沪。次日上午,日本出动空军轰炸商务印书馆,商务印书馆的总管理处、编译所、四个印刷厂、仓库惨遭损毁。据说民国间,张精义先生纂修的《庆阳县志》版本就毁于那次劫难。又看到一则消息:2022年7月23日,中国国家版本馆历时三年,正式落成。这是国家版本资源总库和中华文化种子基因库,由中央总馆文瀚阁、西安分馆文济阁、杭州分馆文润阁、广州分馆文沁阁组成。郁郁乎文哉!喜看燕山脚下、秦岭北麓,钱塘胜地、岭南繁华,一粒粒文明的种子被小心珍藏,蔚然而成盛世大观。吾辈幸甚,逢此盛世,但得一粒种子扎根于我煌煌华夏厚土膏壤,则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必将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西汉刘向出身贵胄,也是个大学问家。刘向说:“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读了半辈子书,买了半辈子书,终于惯出了一些坏毛病,比如喜欢躺在床上读书、喜欢坐在册上看书、喜欢满屋翻检寻找多年前读过的一本书,试来试去,还是纸质书方便趁手。但得一册在手,可以闻墨香、赏装帧,摩挲之间、批阅之余,与古人神会,和智者晤谈,精骛八极,神游万仞,不亦快哉?至于眼疲神倦、睡魔袭来,掷书于旁,酣然入睡,或见美人、或访奇书、或得妙句,皆醒时难求之遇也,不亦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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